卷二《春之秋》第四章 何怨何仇 四（1/4）
金浩咬咬牙，忽而说了好长一段话，“我爸爸是公安局长，所以从小我都挺得意的，瞧不上谁，也用不着特地瞧不起谁。但是十七岁那年，县长儿子在方河里出了事情，我出了点力，突然被奉为英雄。家里人撺掇着我当了警察，你也知道，我们那屁大点地方，即便没有爸爸为我撑腰，大家也很自然的会给我三分薄面，所以我这警察，当的还是挺如鱼得水的。可是，我心里一直有一个人。她比我牛逼，真本事，让河水逆流都行；她比我勇敢，受伤什么的眉头都没皱一皱；她比我还清高，分毫功劳都不要，说消失就消失。她还是个女孩子，胳膊细得像筷子。我不明白，一个女的怎么能这么屌，这么淡定，这么让我日思夜想。”
啊！！！
这！这！这！
我目瞪口呆。这是表白吗？
难道这就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表白？！
金浩说完这一大串，看到我的表情，反而笑了，特别敞亮地歪一下头，“嗯，就一句话，我喜欢你，喜欢好多年了。做我女朋友吧。”
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我呼吸都不顺畅了。头晕目眩。怎么办？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，在一千多年前大雪的长安，而且，我知道自己今生都无法再面对他。可是，越是知道没有希望，就越是不曾想过别的可能。如果因为得不到而退让，那我离“人尽可夫”四个字也没多远了。
金浩的性格也够大方，“没事。同意不同意的，你想想再回答我。但在这之前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乡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那天你姑姑的态度大家都知道啊！你家里出这么大事情，不明真相的亲戚肯定会埋怨你。更何况，”他看看窗外正在猛抽烟的罗天，“与其让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外人陪你，不如让我这个警察同学陪着你更合适吧？”
一时间，我竟无法反驳他。
罗天抽完烟，上车。
“那个……”我不知该怎么说。
“金警官一起去对吧？”罗天不要太机灵，“我知道了！”
金浩牙齿很白，爽朗一笑，“咱们之间，就别警官警官的了，叫我名字吧。”
就这样，十分奇怪的，我居然和这么两个男人一起回了老家。
回乡的路还是那样，高速转国道，国道转村路，视野一点一点变绿，我的心情，却一点一点变得沉痛。
爷爷奶奶去世，爸爸妈妈失踪，我血脉的源头不见了。这世界上关心我的人，一下子少了最重要的四个。
回到老家，还让我重新记起了更早时候就失去的大伯。
“丫头。”
会这样叫我的人，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平息怒气的姑姑他们了。
罗天开车，金浩玩手机，都很了解我心情的样子，一句话都不说，不打扰我。
我靠着座椅，姿势一成不变地凝视窗外的景色。
其实，什么都没有入心。景色也好，金浩的表白也好，都没有。
我现在养成一个习惯，不管入心不入心，我都在导气。
“健康的活下去，让自己强大，再找到爸爸妈妈的灵魂。”
这是现在唯一能支持我不倒下的信念。
车子开上到老家前的那个斜坡。女鬼圆圆曾经站立的地方，现在也有一个人。
竟是我熟悉的树华叔。
几年不见，他苍老了许多。
他正蹲着抽烟，骤眼看，很像大伯。
我们停好车，慢慢走上斜坡。树华叔看到我，站起来，很开心的笑，“丫头！”
我鼻子瞬间一酸。
才说再也没人会这样叫我了呢。
“哎！叔叔好！”
待我走近，他点点头，“前些天没看见你，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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